江侗刺绣纹样造型的随意自由

2013-6-15 10:20:02 人评论 次浏览 分类:绣花制版

 

稚拙并非病态,只会增添新的单纯之美感。稚拙的作品虽然有时会被认为不够灵巧,可是
却非常受人喜爱。单纯绝不是单一,没有比单纯更能包罗万象,也没有比单纯更能体现众多的美。摄自复杂的单纯,借助禅语来说就是:“一切皆无”。在从江一块普通人家的背带盖中,中心的图案由四个燕子形状的双龙戏珠纹样和一个日崇拜的太阳纹样组成,即变成被当地人称为“宝贝”的纹样。作为龙的骨架或者龙的筋脉的部分是用一根粗白线做成,并且上面还包裹了闪亮的铝箔纸,再用针线将铝箔纸固定好。龙尾部的爪子部分被夸大比例的详细刺绣,尾巴和头部也被着重绣出妇女想象的形状,而其他部分则用潇洒的曲线概括。整个纹样让人猛的一看就有龙在扭动旋转的感觉,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其实很多地方已经被侗族妇女大刀阔斧的化繁为简,造型的单纯是这件刺绣品纹样美的主要因素,过于复杂纹样将破坏用之功能,而单纯也可以看作是优雅的复杂。纹样不是视觉印象的直接复制式模拟,而是刺绣妇女根据自己的心意和目的,对视觉印象进行改造或修饰、规范的结果。这也就是人们口中常常说到的:“舍其形而求其神”的造型手法,即抓住对象主要特征,省去次要的微枝末节。在龙纹样旁边还绣着“∽”形状的几何纹样,与龙纹样组合在一起,给人感觉好似龙在云中飞,又好像在水中潜。双龙中间的宝贝纹样用波浪形构图,中间铜扣作为太阳中心,外围一层一层的用波浪纹样围绕着,象征着太阳的光芒。从江侗族的妇女使用缠线绣来刺绣整个图案,并且用白线勾勒整个纹样图案的轮廓线,使之好像浮雕一样的感觉,增加了图案的立体感。纹样里面使用好似句号的大小相似的小圆圈来填充,有密有疏,有取有舍。
民艺学家左汉中根据民间美术的特殊生存环境和民间艺人的工艺技巧所表现出的民间美术造型的随意性,将随意性造型划分为两大类型,第一类是民间匠师高度娴熟技艺所创造出来的“熟中生巧”之作,另一类则是因为创造条件的局限,因陋就简而产生出来的“弄拙成巧”之作。从江侗族妇女在创造形象时理性色彩较少,她们创造方法更多是倾注着浓厚的意念成分。这种“意念造型”的方式并不依赖对对象的观察,而是依靠祖辈的传授和自己的想象。借助意象,绣出不在场事物意象。美都是由惊人的熟练产生的 ,不要将其看成是一日酿成的,妇女们经过长期重复,单调劳作,逐渐进入了超越技术的更高境界,她们可以在刺绣时谈笑风生,却也是安心在刺绣,同时也忘了在刺绣什么。对技术的全面支配或脱离,在反复中形成自由,妇女们在刺绣纹样过程中,常常是“烂熟于心”,不假思索、信手拈来,在手心合一的状态下,纹样往往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从江妇女们在创造某一主题时,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洒脱,她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主题的渲染上,忽略小的部分,让情理服从情感,理念让于意念,“不合情理”也变得“顺理成章”。以一块刺绣小样为例,这是一块表达生
殖崇拜的刺绣小样(如图 4-26)。整个图案由三个纹样组成,最上面的蜘蛛纹,中间位置的鸟纹样,鸟纹样又叼着下面的混沌花纹样。这三种纹样都有祈福求子的寓意在里面,组合在一起后就代表着侗族妇女对母祖和其生殖能力的一种永远的崇拜,她们希望受到母祖的庇护
让自己的家庭能够多子多福。图案纹样的安排其实是妇女们自己的随意安排,完全是服从刺绣物品形状的需要,最上面横着的蜘蛛存在其实没有合理性,试问蜘蛛怎么会飞到了鸟的头上?再有如果按照透视的原理,蜘蛛的比例大小怎么会和鸟一样大,如果刺绣蜘蛛的角度是从上空俯看蜘蛛的全貌,那到了鸟儿这里怎么角度又变成了侧面观察?鸟儿的翅膀在比例上怎么会小过尾巴,与鸟儿一般大小的混沌花又是怎么被鸟儿叼起来的?这些理性的问题都完全被刺绣的妇女们忽略,在她们的思考里,既然所要表达的意愿都是为了求子,那么把有关的纹样都集合起来,肯定能达到最大的祈福求子效果,这些不合理的现象统统都被图案所
表达的意义遮盖了,谁也不会去细究造型和透视上的“毛病”。从江妇女们追求的是情感意义上的真,并不注重形象上的真,这种随心所欲,轻松自如的创作方式,超越眼睛观察,以心灵悟性去感会神交,达到真正自由艺术境界,并上升到哲学美学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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