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南瑶绣传承问题分析

“生态环境是生命系统和环境系统在特定空间的组合，人不能离开自然环境生产和生活。生态环境是民族生存的空间，复杂多样的生态环境是多样性的民族传统文化生成的基本条件，每一个民族都在一定的生态环境中创造自己的文化。”
一个文化的衍生和发展再到迁徙甚至消亡，都是与它所处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社会因素紧密相关的。瑶族的刺绣文化也不例外，它根植于瑶族人们所处的自然社会环境中，随着历史和瑶族人民一起成长，一起发展。但是，人类文化是不断发展的，随着历史的发展和社会进程的演变，原生态的传统文化必然遭到冲击，一些文化在历史潮流中逐渐消亡，一部分在冲击中选择了自我机制的转变，我们在转变中能看到其各种弊端和发展的困难。例如随着社会的文明进步，年轻一代的瑶民逐渐对传统的瑶族刺绣服饰失去兴趣，过去“不会绣花的姑娘找不到好婆家”的观念也逐渐淡化，传统的瑶绣手工艺面临着严重的濒危。
一、自然环境
连南瑶族是一个世代生长在山区里的民族，连南瑶族自治县境内崇山峻岭，连绵百余里。在这蜿蜒起伏的群山中，有千姿百态的峰峦，虚无缥缈的云海，深邃神秘的溶洞，气势磅礴的瀑布，莽莽苍苍的森林，迂回曲折的溪河流水，遍布山野的奇花异树，出没山林的珍禽异兽 。连南地质基底属于华夏古陆，为泥盆纪地层和二迭纪地层，地面母质基岩主要有石灰岩、花岗岩、沙页岩、板岩等。自然土壤有黄壤、红壤、红色石灰土、黑色石灰土、酸性紫色土等 5 个土类。从这“锦绣瑶山”中孕育出来的连南瑶绣，具有浓厚的山区气息，大自然的河流山川、云海溶洞、奇花异草、飞禽走兽等等，都为瑶族妇女的创作提供了灵感，最后绘制成手中的图案。连南的自然环境虽然给传统文化的保留带来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是因其地处边远山区，交通不便，加上自然环境恶劣，使得连南经济社会发展缓慢，部分瑶族群众生活极其贫困。这些年来，许多人特别是年轻一代开始走出山区，到经济较为发达的中小城市务工。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特别是老一辈仍然坚守在祖居地，传承着自己的文化。
2010 年到 2012 年间，笔者先后 3 次到连南瑶族聚居区进行田野调研。在调研过程中笔者观察到，在距离县城较远、交通不便的瑶族村寨，刺绣文化氛围浓厚，到处都可见到身着瑶族传统服饰的瑶族村民和席地而绣的瑶族妇女。而在县城及其周边地区，仅是偶尔才能见到老人和上县城赶集的一些妇女穿着瑶族服饰，席地而绣的景象更是难以一见。这种现象，使瑶族刺绣工艺的传承走入了困境：一方面，在交通不便、经济落后、生存环境恶劣的边远瑶寨，保存了原生态的传统文化；而在交通便利、生产生活条件较好的城镇，传统的文化正逐渐销声匿迹。在保持传统文化和追求生存发展空间两者之中，绝大多数人选择的肯定是后者。成群结队的瑶族中青年走出大山，到经济发达地区打工，正是基于这种价值观念的选择。由此造成许多瑶族村寨只有老弱病残者留守空城，使到瑶绣的传承后继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