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主流汉族文化氛围与现实环境抗争的过程中,作为主流文化的代表,屯堡人逐渐形成了强烈的自信基础与积极朴素的入世观念,并在此基础上创造了一套明确而完整的文化认同机制,并世代承袭不断。屯堡人的文化心理也构成了其服饰独特的风格特征,具体来看,其文化心理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屯堡人注重祖宗观念,通过强调身份与使命,来增加文化内聚力,使大家紧紧联系在一起,并能够让后人时刻铭记祖先的功绩,将这种使命感一代一代传递下去。因此,屯堡人热衷编修家谱、祭拜祖先,并且通过隆重的祭拜仪式将秩序合理化,并不断强化凝聚力,也是屯堡文化传承过程中不绝的动力。
其次,封闭自我的生活策略,是屯堡人传递文化的根本方式,主要表现在婚嫁观念中的封闭性。屯堡人的婚嫁观念讲究门当户对,通婚范围有着明确的界线,以至于形成了“屯对屯、堡对堡、军对军、民对民”的婚姻圈,甚至还要区分“民屯对民屯、商屯对商屯”。屯堡人自称“老汉人”,与普通汉族(即后来的汉族人)也是不同的,历史上屯堡人曾有禁止收养外姓养子的习俗。他们婚嫁观念中的封闭性,在极大程度上保持了屯堡家族血缘上的纯洁性。
最后,屯堡人有一整套强化身份认同感的文化符号,如:屯堡妇女标志性的大袖长衫装扮,特别是她们成群结伙地出游时,俨然是一道引人注目的美丽风景;更有屯堡人人喜爱的地戏,早已跳出国门、登上世界舞台,成为世人认识贵州、了解屯堡的一张名片;还有与众不同的语言习惯、丰富多彩的节庆习俗等等。一个个鲜明的文化符号将传承的观念表现于具体形式之中,通过这个符号系统,族群内部人与人之间得以相互沟通、绵延传续。也正是这些文化符号一直紧紧地维系着屯堡人与祖先的联系,又将前人的使命持续地传递下去,才使我们在今天还能够感受到它的力量。
自明初迁入安顺,矛盾冲突、艰辛困苦就时刻伴随着屯堡人,他们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坚定信念,创造性地完成了在担负国家使命的军人与乡村农民两种身份之间的转换,努力寻找潜意识中的优越感和现实生活中的劣势之间的平衡,并在这块土地上顽强地生存下来的。在长期的艰苦和磨难之中,屯堡人面对着战争、敌视以及经济的困窘,逐渐形成了坚毅、沉稳、不事张扬的性格,也正是这种性格使然,屯堡服饰采取一种看消极的隐、含、藏、收等形式,然而这种表面消极的背后隐含着的是积极的思想,只是以一种更为婉转、曲折的方式表现出来,逐渐形成了屯堡服饰风格的独特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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