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汴绣的历史考察可以看到,随着中原文化的发展脉络,汴绣在北宋时期成为宫廷绣品,并且主要通过和绘画广泛结合,走向了高雅风格。虽然以后的千年发展中,它几乎淡出中国刺绣发展史。但是在 1949 年后,当时的七位汴绣艺人成立了刺绣生产互助组,到几年后的开封汴绣厂成功创作了现代汴绣代表作品《清明上河图》,使汴绣发展成为今天“北方第一绣种”。汴绣整体上形成了一种“雅”的文化风貌,市场方面则是一统开封市场,这就是所谓一元统一的表现。(图 3-3) 对汴绣的“雅”文化一元统一现象可以从学界研究和媒体报道以及社会的关注中进行理解。
河南大学周东海在《宋代闺阁绣兴盛探究》中描述到:“宋代‘闺阁绣’是北宋后期出现的一种具有不同艺术取向、水平更高、更具代表性的刺绣形式。它由名门闺秀创制,以摹绘名人书画为主,特点是设色丰富、针线细密,融会书画神韵。宋代‘闺阁绣’之发达,一是由于当时朝廷奖励提倡,二是士人画与民间艺术交融之故,三是教育的完善、民众整体艺术素质的提高和文化享乐氛围的形成等因素造就的。”①可见,中国刺绣发展到闺阁绣后,由于审美与艺术取向的创新,表现出“雅”文化的风貌,历史轨迹说明中国刺绣在宋代时期的开封地区率先发展的状况。对于现代汴绣的最早研究成果之一是井鸿钧的《汴绣“清明上河图”》②,文章介绍了 20 世纪 50 年代开封汴绣厂从故宫博物院参考国宝《清明上河图》原作,反复研究、临摹,以及创作汴绣《清明上河图》的艺术创新过程。60 年前的这篇研究文章,记载了汴绣回归“雅”文化的里程碑,直至21 世纪,汴绣始终保持这种“雅”文化的一元统领面貌,在传统文化受到时代步伐的冲击中,始终以这种文化形态拓展市场,在中国刺绣行业获得了生存空间。
汴绣一元统一的“雅”文化还表现在媒体的宣传报道中,比如俄罗斯普京总统访华期间,行程安排了到河南登封少林寺的参观活动,河南省政府专门定制了汴绣《少林武僧习武图》,绣稿选定绘画题材,表现的是一种文人雅士心中的少林寺画面,而非民间民俗性风格的画面。在对外展示的各种展览活动中,汴绣也主打“雅”文化面貌,2009年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深圳)展评活动中汴绣《忠孝图》获得百花奖金奖,而刺绣画面形象中,采用了中国传统文化寓意的植物纹样,文化内涵风格高雅,通过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的平台向社会传播了汴绣一元统一的“雅”文化风貌。
2006 年 11 月 9 日《河南日报》有一篇题为“汴绣 ‘失守’开封”的报道非常引人关注,特别是对汴绣研究者。该报道内容的意思是:开封汴绣是一种著名的刺绣种类,在开封市有 35 家店面销售,其中有大约 10 家具有独立生产销售能力,而其余的店铺则从苏州农村进一些质量差的苏绣进行营销,其中还有 2 家是苏绣店。后来通过几次到开封调研,发现目前的现实状况已经有了转变。首先在营销的宣传上,已经没有一家店铺说自己销售苏绣,在介绍产品时,口径比较统一说自己的产品是“汴绣”或“宋绣”。而在生产上,开封市区以及开封下辖尉氏县从事汴绣行业的生产人员已经接近万人,开封市汴绣行业协会会员单位已经达到三十多家。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中,即使有的绣店从苏州或者苏北地区进了刺绣货品,却只能以汴绣的“名称”销售出去的,足见汴绣在开封市场中表现出一种优越的文化心态,因而汴绣已经形成了一元统一的市场风貌,不然苏绣是不会包装成汴绣进行“冒名顶替”销售。